[俞亮时光] 向海 02
2011年，北斗杯五年后的故事
久别重逢，破镜重圆
甜向，原剧向，中篇
围棋内容全靠百度和自创
5/
隔着老远就看到等在饭店门口的洪河，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，特别喜庆。
时光艰难地用左手付钱、拎药、开门，平常几秒钟就能完成的动作，现在做起来十分吃力，别扭极了。
洪河在寒风中等了好一会儿，眼看着有车停了下来，喜悦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，就被眼前这个人的造型给击中，凝固在了脸上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！”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，“被人打了？谁？中国人还是日本人？怎么回事？跟我说，我去替你出头！”
也实在不能怪洪少侠反应过度，时光同学看起来确实像个案发现场。
他身上这件羽绒服还是昨天妈妈刚拖着他去买的，偏偏又是白色，刚才摔了那一跤，现在已经脏兮兮的了。
又因为右手臂绑了护具，没法套外套，只能一边穿一边搭，露出里面的蓝色毛衣，看起来颇为壮烈。
更不用提额头上的纱布和右边脸颊那一块青紫色的淤痕了。
“瞧你说的，没人打我，谁敢打我啊。”时光还站在那儿傻乐，“我是谁？时长老！那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的吗？”
“别贫了你，还有心思在这笑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“没事，就被车撞——”
看到他惊恐的表情，时光迅速收起开玩笑的念头，改了口：“——倒是没撞到，摔了一跤，不严重的。”
洪河听他简单讲了下事情经过，紧锁的眉头才算是松开了点。
他伸出一根手指想戳他脑袋，想了想，还是没下得去手，恨恨地收了回去。
“你瞧瞧你这副德行，还有脸笑！我这想得倒挺好，叫了一大帮子人，想说给你小子搞一个声势浩大的欢迎仪式，你这个鬼样子进去，不像是接风酒，倒成了送终酒了！”
“还有谁？不是就沈一朗他们吗？”
“两年多没回来了，能就我们几个人给你庆贺吗？又赶上过年，大家都有时间，能来的差不多都来了，连大老师扳老师都在，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时光倒是无所谓，带头往里走：“也好，省了我明天挨个去给他们拜年，解释我这一身伤了，大家聚一起，我说一遍就完事。”
“哎哎，慢着。”洪河拦住他，“瞅你这模样也怪新鲜的，来，哥哥给你拍张照留念。我这新买的手机，像素特别高，来一张。”
“损不损啊你。”
时光白了他一眼，但还是对着手机摄像头，听话地比了个V，背对着大马路露出了灿烂的笑脸。
然后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口，龇牙咧嘴地疼了起来。
6/
洪少侠果然没说错，时光上楼推开包厢门，真的是整一屋子的人，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，特别热闹。
然而他这一推门亮相，欢笑声戛然而止，大家齐刷刷转头，脸上随即露出了或迷茫、或震惊、或欢乐……的神情，相当复杂，极其精彩。
欢乐的那个人显然是岳智。
但时光没空关注他的如花笑靥，目光全都被他头顶上方挂着的那个红色横幅吸引去了。
——“热烈欢迎旅日棋手时光九段衣锦还乡莅临指导”
……不用说，这狗屁不通的文字一定出自洪少侠之手。
时光真想转身和他同归于尽。
又是一通解释。听到他并没有真的被车撞到，只是摔伤时，岳智失望的表情实在太过显眼，时光真的很想拿筷子捅他眼睛。
不过没有人性的只此一个，大家都对病号十分关切，安排他坐到最暖和的位置，把他的酒换成了热汤热水，又加了两个清淡的菜，充分展现了祖国亲人的温暖。
今天在场的大都是弈江湖的同期，虽然聚会主题是给时光接风，但饭吃到一半，话题也就渐渐转到了回忆往昔的环节。
当时学棋的日子虽然很苦，但年轻人最擅长的就是苦中作乐，再加上大老师和扳老师都在，那些小故事小秘密都被抖搂了出来，席间欢声笑语不断，倒是比过年还热闹。
时光左手不会用筷子，只好拿着勺子吃，勉勉强强能塞进嘴里。
洪河沈一朗一左一右的坐着，倒是充分发扬了革命友情，一会儿这个给他剥个虾，一会儿那个给他夹块肉，嘘寒问暖的，比照顾女朋友还体贴。
反正林灿白潇潇也不计较这个，时光乐得省事，后来干脆勺子都不用了，一边听福贵讲他偷吃东西进医院的故事，一边等着洪河把食物喂进嘴里。
“哎，跟你说个事。”洪河手上还在剥着虾，往他这边靠了靠，小声说道，“不过先说好，说了你可不带生气的啊。”
“什么事啊？”时光脸上还挂着笑，注意力转移了回来。
“那个……你回来的事，我说了。”洪河看了他一眼，“不过不是跟他说的！我就稍微给穆清春说了一嘴，他们一个队的，而且你知道他那个人，特别大嘴巴，肯定会告诉俞……他的。”
方圆棋坛第一大喇叭竟然说别人大嘴巴，倒也是桩奇事。
时光嘴里的虾突然就不香了。
洪河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，犹豫着开口：“你别怪我多事，实在是……我走过的弯路，不想你再重复了。时光，三年前我能回来继续下棋，离不开你们这些老师朋友的鼓励和帮助，但最重要的，其实是因为我爸爸。”
“你也知道，他以前那么反对我下棋，为了把我引到他说的那条‘正道’上，用过不知道多少办法，但都不管用。后来他倒了，我受不住了，后悔了，想试试往那条路上走。不就是这一颗心嘛，不就是这一辈子嘛，我都不要了，我都搭进去。我爱他，愿意为他放弃，愿意为他试试别的路。可他倒不干了。”
“当时他情况好转了一点，能说出成句的话了，跟我说的第一句话，竟然是‘你走，回去下棋’。我这辈子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。那时你来劝我，我说我不愿意下棋了，我觉得下棋特别枯燥。那话当然是假的，为了骗你，也是为了骗自己。可是你知道吗，人根本没办法一直靠着骗自己活下去的。”
“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，我相信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。我做过自以为正确其实根本大错特错的选择，你别学我。我改正了，现在特别幸福，真的。没有什么一定正确的路，只有你想要走的路，想要珍惜的人，别的都是胡扯。”
时光没有说话，一直低着头，拿勺子搅自己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汤。
旁边爆发出一阵大笑，闹哄哄的，好像是岳智又被谁成功激怒了。
时光也跟着咧了咧嘴，抬起头来：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洪河看着他，有些琢磨不透这话的含义，于是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虾。
“先不说这个，你到底怎么打算的？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？”
“没想好，本来就是回来过个春节，待几天就走的，但现在这个样子——”他有些无奈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右手，“好像暂时也回不去了。”
洪河立刻笑逐颜开：“那就行，那就不着急了！”
“着急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没什么……就你养伤的事呀，我跟你说，骨折可不是小事，一定要重视起来，必须要彻底养好才行，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了。”
“我正发愁这事呢。”时光愁眉苦脸的，“我妈那边要怎么交代？本来她这两天就伤心，动不动就要掉眼泪，看到我这个样子，指不定又要怎么着呢。她这个月又特别忙，一天天的加班，在医院里照顾病号，回家还要照顾我这个病号……不然我出去躲几天吧？”
“躲？你去哪里躲？再说了，大过年的，你找什么理由出去？”
“所以才要问你啊，你不是鬼点子多嘛，帮我想想。棋院有没有什么春节研讨会之类的？当然不是真的要去，我就编个名目应付一下，然后出去找个酒店住着，过几天去医院拆了这玩意，再回家就没事了。”
“住酒店？你一个病号，不好好养伤跑出去住酒店，搞什么鬼？”洪河不同意，“不然你来我家吧，反正我爸现在情况也没那么差了，虽然过节这几天护工不能天天来，不过我一个也是伺候，两个也是收拾……”
“你打住吧，我有病啊，跑去你家添乱。”时光瞪他，“大过节的，我谁家也不去。不是，酒店是重点吗？这不让你帮着想个名目应付我妈吗，怎么扯到那里去了？”
“哦，对，对。”洪河小眼睛一转，突然又乐了，“帮你想一个，没问题。”
7/
聚会快要收尾的时候，洪河去上了个厕所，回来就问有没有人想要续摊。
九点多，时间不早也不晚。反正也没什么事，大多数人积极响应，表决通过了洪少侠提出的去KTV续摊的提议。
“饭钱我结了啊。”洪河凑过来，告诉时光，“别跟我争，放心，待会KTV你来付，我绝对不抢。”
“时光要去吗？他还感冒着呢，不然就回去休息吧？别太勉强。”
沈一朗在旁边帮时光穿外套，有些担心。
时光还没来得及说话，洪河就先替他决定了：“哎呀，下午不是打过针了嘛，唱个歌而已，不要紧的。再说了，人家时长老可是今晚的主角，他不去咱还聚个什么呀，多没劲啊，对吧时光？”
“话都让你说了，我还有什么对不对的。”时光笑了笑，“走吧，前面带路。”
洪河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，转头大声宣布：“咱们时长老发话了啊，今晚一切消费都由他买单，大家尽情吃喝玩乐就好，有想叫朋友的也可以，多少都没问题，尽快打电话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！”
洪河订的KTV离这里不远，大家在饭店门口分了手，留下的人一起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。
都是已经喝了点酒的人，进了包厢之后，气氛很快就热闹了起来。有抢着点歌的，有聊天吃东西的，还有已经霸着话筒唱起来的。
作为远近闻名的一代麦霸，洪河竟然没有去施展自己的才华，也没有去陪林灿坐，倒是跟着时光坐到了角落里，实在不是他的风格。
包厢里温度很高，时光站起身脱外套，一边问他：“你干吗呢？怎么还不去唱歌？”
“一群五音不全的，我跟他们抢什么。”洪河帮他脱下衣服，理了理放到一边，“你这不是行动不便嘛，我陪着你。”
“你觉得我信吗？”时光哼了一声，“虽然不知道你憋什么坏呢，不过既然你能忍住，那就别唱，我替我的耳朵谢谢你。”
很快，他就知道洪河憋的是什么坏了。
就这么魔音绕耳地听了一会儿，时光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吃药。于是洪河给他开了瓶水，又照着单子把药一粒粒地给他找齐，温柔体贴的样子，简直让人想叫他一声小洪子。
时光心里犯着嘀咕，一把把药塞进嘴里，结果一口水才刚喝进去，就听到门口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。
“俞亮？”
声音不大，但卡在一首歌刚刚结束的尾音中，角落里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时光被呛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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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orry，我太话痨了，两章了，小亮本尊还没出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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